岛鲸

【现代校园】again

【壹拾贰】

舍友已经两天不敢招惹魏婴了。
跟他关系最好的上铺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的被子，安慰道：“魏…魏哥，你没事吧？”
“……”魏婴沉默了好一会，最后重重地叹了口气。舍友本来以为他睡着了，被这一声吓得一个哆嗦。被窝外面的三个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理智的决定不管了。

被窝里的魏婴抱着江澄给他寄过来搞笑的抱枕，把脸深深地埋进被子里，觉得自己干的真不是人事。
他忘了蓝湛不喜欢被太多人关注，也不确定蓝湛是不是真的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他脑子一热就想出这么一个表白的法子，却忘了这一回他追的不是个姑娘。
这一次他带给对方不止是玩笑，还有偏见和唾弃。
那一天他看见蓝湛扭头就走，下意识就要追上去。可是等他从栏杆上跳下来，看见一对情侣眼里明晃晃的厌恶，却一步也走不动了。
他可以一点也不在乎别人的态度，可是蓝湛这个人，死板到令人发指，没从一开始就觉得他丧心病狂就够好的了，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到这里，魏婴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却一掀被子坐了起来。
舍友看他换衣服，震惊道：“魏哥，你还要去接他？”
“不去，没脸，”魏婴几乎是把自己的上衣给撕下来的，自暴自弃道：“我训练去。”

当晚舍友接到了来自魏婴篮球队队员的电话。
“兄弟，魏哥怎么了，他对象被篮球抢了吗，今下午打那么狠？”
这一回，换舍友重重地叹了口气。

魏婴已经第三天没来教学楼等蓝湛了。
在表白之后的前两天，几乎全班的注意力全在蓝湛身上。不过魏婴跟他一直没有再联系，瓜皮也没什么好吃的，第三天放在蓝湛身上的关注就少了不少。
蓝湛抱着书走出教学楼的时候，魏婴依旧不在。他多看了那石坛两眼，脚下并没有停留。
等他回宿舍之后，舍友从书本堆里抬起头来，推了推眼镜：“蓝湛，你真的被一个男人追了？”
“……”蓝湛吸了口气，“嗯。”
“情有可原，”对方道，“我早觉得你是蓝颜祸水了。”
“……”
他这个书呆子舍友，开起玩笑来当真气人。

第四天，魏婴却意外地来了。
蓝湛出教学楼的那一瞬间议论声暴涨，他皱了皱眉，议论声竟然又小了不少。他看着石坛旁边那个十分熟悉的人，没有动也没有出声。
魏婴难得无话可说，他抓了抓头发，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回事，心一横，几步跨上台阶跟蓝湛面对面站定。
魏婴压低了声音，也不敢去看他，小声道：“对不起啊蓝湛，我…唉，我上次不是故意的。”
蓝湛没有应声。
魏婴出了口气，歪头看了看周围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路人，继续道：“我怕你不知道，这一周是篮球赛，如果不出意外，周日我们应该就可以进决赛，你…”
他突然说不下去了，狠狠地咬了口自己的嘴唇，才好歹没结巴：“你能不能来看？”
蓝湛刚要开口，却被魏婴打断，好像是怕他拒绝，魏婴语速加快了不少：“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这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你要是不来…哎呀，反正你考虑一下，我走了。”
然后他就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蓝湛在走廊里又站了一会，再出去看热闹的已经散了。他看了看魏婴宿舍的方向，垂下眼眸，转身在魏婴常坐的石坛旁站定，抬眼去看教学楼门口。
他一直不知道魏婴到底是提前多久来等他的。
可哪怕只是提前五分钟，一个月下来也很漫长。
那天自己的确是生气的，可并不是因为别人，这几天也一直窝火，但是今天看到魏婴这样的态度，又很无奈。

情窦初开的优等生，第一次连自己都搞不明白。

魏婴没有骗人，周日确实是篮球赛的决赛，而当蓝湛到篮球场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候场魏婴。
魏婴没有看到蓝湛，他正在跟江澄打电话。他开学前跟江澄提过一次这个比赛，所以现在江澄特意打电话来慰问，顺便告诉他姐姐回来了，做了一大锅排骨汤。
听得魏婴直咽口水。
“你快闭嘴吧，馋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魏婴道，“告诉阿姐，回去我要喝两锅！”
“撑不死你。”江澄在那边回道，“姐姐说了，赢不了就等着回来舔锅底吧。”
“呸，阿姐才不会这么说，你少坑我。哎，好了挂了，我要上场了！”魏婴刚放下手机，抬头就看到被挤到人群前面的蓝湛。说来也奇怪，平常一群人对蓝湛敬而远之，现在就敢光明正大的让路给他，以实际行动告诉他“我要吃瓜”。果然八卦的力量是巨大的。
魏婴本来想冲他笑笑，却怕周围人起哄让他尴尬，只好生生忍住，招呼队员们上场。
魏婴打的是SF，他准头好，打法也很灵活，唯一就是他体力不太行，这一点总是被他自称为“柔弱”，也不知道这个高中校霸哪儿来的脸，但是让他当队长，旁人倒是都没有异议。
双方入场，魏婴在场下就一直在注意对方的中锋，那块头实在是够大。他倒不是怕难打赢，他比较担心被这家伙撞一下会是什么后果。
上场之前他跟队员们交代过尽量不要跟这个大块头有什么正面冲突，但是很明显对方要利用这个优势，要想不冲突就很难。
他盘算着，无意间瞄到观众席，看到一群女生围着一个蓝湛，“噗”一声就笑了。
管他呢，他想，兵来将挡，神仙来了我也照样把他打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