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鲸

【现代校园】again

【玖】

两个人吃完了饭，魏婴又带着他去了自己的宿舍一趟，舍友非常友好，临走魏婴在门口冲大家竖了个大拇指——表现不错，回来请客。
今天的任务很顺利的就完成了，他们一路就回了旅馆。江澄坐了两个小时的飞机，又来回倒腾了这么久，实在是累了，回去的路上一句话也不肯多讲，魏婴充分展示了他靠谱的一面，帮江澄买了个西瓜和一提矿泉水，刚进门，就看见江澄仰面躺在大床上一动不动。

“我靠，江澄，弟弟，你可千万不能死啊！”
“…闭嘴。”

后来江澄抱着被子睡了个昏天黑地，醒过来已经傍晚了，魏婴在旁边用笔记本看他的课件，见江澄醒了，随口问道:“吃西瓜吗？”
江澄侧过头来跟他对视了一会，魏婴扬了扬眉，说:“西瓜是我买的，水也是我买的，行李是我提的，房间也…”
江澄眉尖一跳，什么也没说，认命地去切西瓜。
魏大爷把电脑一合，盘着腿坐在床上吃西瓜，也不怕弄脏床单，感慨道:“还是有弟好啊…”
“是啊，”江澄讽道，“要个哥哥半点用都没有。”
“……”

江澄下午睡足了，魏婴又是个夜猫子，两个人趴在一起打游戏打到凌晨，最后魏婴把手机一扔，骂道:“什么队友，不打了！”
江澄偷偷瞟了一眼魏婴“mvp”的标志，有点不太甘心，但也还是往床上一躺，任由没有知觉了的胳膊回血慢慢变得刺痛，盯着天花板不出声。
“哎，”魏婴跟他头挨着头，叹息一般地叫他，“咱们多久没这样一起睡了？”
“好像从你上高中开始就没了，谁让你偏要去住校，有什么好的。”江澄说着，好像还是很难以释怀。
“住校挺好的，嗯…省心。”
魏婴没怎么见过他的父母，大多数关于父母的信息都是江枫眠告诉他的。他的父亲跟江枫眠是合伙人，也是好朋友，那时候两家经常在一起玩。后来在魏婴三岁那年，车祸，只剩下了魏婴一个，被江枫眠收留了。
刚到江家的时候，魏婴总是以为像以前那样，父母只是把他放在江叔叔家里暂存，老是追着江枫眠问他要妈妈。后来年龄大点了，明白发生了什么，在很多事上就不怎么肯再麻烦江家了。
魏婴把江家人都当做亲人看，却把自己当外人看。

两个人仰躺着瞧天花板，魏婴定的是大床房，这么久不见面，说不想都是假的。一共就能相处三天，谁还不想珍惜一下。
但是魏婴眼睛一闭，就这么睡了过去。
江澄等了很久，觉得这么久没点动静实在太不寻常了，抬头一看，一时无话可说。

最后还是江澄爬起来给魏婴盖好被子，才熄灯睡觉的。

第二天，魏婴定的闹钟准时响起。被空调冻得在被窝里缩成一团的两个人在惊天地泣鬼神的闹铃中硬生生窝到铃声响完，随即江澄的闹钟紧接着响起，这一回魏婴听不下去了。
“…江澄，你把手机里的狗叫全他妈给我删了。”
这么一闹，魏婴就再也睡不着了，他闭着眼在床上又躺了十分钟，毫不客气地一翻身，无比自然地把左腿搭到江澄的身上，砸的江澄呼吸一滞。
然后江澄也毫不犹豫的一把捏上魏婴的小腿，也不敛劲，一下就掐的魏婴整个人都跳起来了。
“你谋杀！”
“你才谋杀！”

……

魏婴先带江澄去了附近最大的商场，三座大型商场连在一起，据魏婴所说，他们班女生没有几个是把三座都逛完的。商场群旁边就是小吃街，复古的建筑，几乎每天都人满为患。商场后面是一个喷泉公园，喷泉的造型是莲花的形状，江澄到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个。
“它什么时候开始喷？”江澄指着那个莲花，说，“我要看。”
魏婴想了想，坦诚道:“忘了，但是咱们可以待到它喷为止。”
然后两个人顶着大太阳往商场方向跋涉，到了门口，魏婴却一把拉住要扎进商场里的江澄。
“我觉得咱们可以先去小吃街。”
“……”

不过事实证明魏婴并不是故意找茬，等他们进商场的时候外面的太阳最毒，江澄咬着炒酸奶附赠的勺子，瞧着这“女生都逛不完”的商场，觉得挺好奇。
“你什么时候也喜欢逛街了？”
“没事儿，我就是嫌你给我寄的衣服都太丑了。”
江澄没说什么，把手里买的零食往魏婴怀里一砸，轻装开逛。
娘的，自己的衣服还嫌丑，怪谁？

晚上八点，公园里的灯全部亮起，宣告着夜生活的开始。魏婴和江澄坐在喷泉前的咖啡厅门口，等着喷泉开始前的最后一段时间。
“哎，”江澄咬着吸管，盯着眼前的桌子，含糊道，“那个蓝湛，你不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吗？”
“你怎么还惦记他，”魏婴道，“我吃醋了。”
“…吃谁的？”
“当然是吃蓝湛的，你有他好看吗？”
江澄毫不犹豫地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魏婴表情一抽，果断道:“你有，你最好看，你下次轻点…我断了腿对你有什么好处！”
“少废话！”
“那还要我怎么说！你追姑娘还要问为什么吗，喜欢呗。”说着魏婴一顿，十分暧昧地看了看他，“对不起，我忘了你没追过姑娘。”
江澄嘴角一抽，好歹忍住了没当众掐他，但是他转念一想，又不放心。
“他是个男人。”
“我当然知道，又不瞎。”魏婴收起笑容，整个人映在黄色的灯光里显得有点不太真实，“但是就因为这个不让我试试，我不甘心。”
江澄还要再说什么，魏婴突然踢了踢他。
“得了，别想我了，喏，开始了。”

巨大的九瓣莲花四周蓦然亮起一圈光束，先是毫无规律地乱晃乱照，晃的人睁不开眼，接着好像终于找到了方向，灯光一转便聚到了莲花上方，水柱随即升起，被风一吹能让周围的人衣服尽湿。
魏婴想，管他呢。

……

江澄是在周日下午离开的，魏婴送他上了飞机，又一个人在机场坐了一会，才慢悠悠地回了学校。
这个时候蓝湛应该在上自习。他想，顺便从旁边的快餐店买了两个薯饼，这是他新发现的美食。
然后他一路返回学校，径直去了教学楼，往他最喜欢坐的石坛上一坐，晃着腿等蓝湛出来。
一直等到傍晚，魏婴都把手机里的课件看完了也没等到人，他觉得奇怪，正打算进去瞧瞧，一道熟悉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
“魏婴。”
魏婴一怔，回头便递了个笑脸过去:“不得了，大学霸没来上自习吗？”
蓝湛看着他，道:“兄长有事。”
“那你怎么又回来了？”
“怕你等太久。”
魏婴难得沉默了一会，把手里的薯饼递过去，道:“临回来的时候买的，现在可能不那么好吃了，你将就一下。走吧，我送你回去。”
蓝湛没说什么，接过袋子，转身往来的方向走去。魏婴跟在他身后，竟然没去烦他。

魏婴没有想到，蓝湛居然把他的话都收到心里去了，他说江澄是明年的小学弟，蓝湛就能想到江澄周一要回去上课，知道魏婴今晚可能会来，还特意来找他。
魏婴想，要是辜负了这种人，活该做一辈子噩梦。

送下蓝湛，魏婴准备去买杯喝的。才转头进了奶茶店、掏出手机扫码，忽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黑了屏。
“……”
魏婴看着这熟悉的黑屏，“嘿”的一声笑了出来，奶茶店的姐姐早就习惯了，把柠檬水递过去，笑道:“走吧，下次我可要加利息咯。”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魏婴默背着专业，突然皱起了眉。
这一回他是真的静不下心来了。
“妈的…”他低低骂了一声，又笑了起来。
真是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