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鲸

【现代校园】again

【伍】

校会联欢会占了个周六的下午，魏婴在第二次彩排的间隙站在后台，看着台上的蓝湛，觉得有点好奇。
凭啥他也是独奏，就不需要伴舞？
但是魏婴歪头看了看旁边那群穿着复古裙正在复习动作的姑娘，没有问出口。
不然显的好像嫌弃她们一样，不太好。

魏婴的节目在开头，蓝湛的节目在最后，魏婴本来想等蓝湛下来的时候偷偷问问他是怎么做到的，可曲子接近尾声的时候，校长居然亲自来了一趟，顿时整个后台都乱了，接待的接待，嘱咐的嘱咐，不知道的还以为玉皇大帝下凡来了。
魏婴相当机智地往后台的后面一躲，看着来回忙活的人群，突然想到一个词:“热锅上的蚂蚁”。
然后他心情愉悦地低头摆弄自己的笛子，这个笛子是江枫眠给他买的第一份真正意义上的礼物，算起来也有快十年了，当时魏婴到江家还没有几年，江枫眠牵着那么一丁点的魏婴到琴行的时候，古筝竖起来都比他高。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乐器里，魏婴单单看上了这支笛子。
当时他才比柜台高出那么一点点，因为不好意思，也没敢直接要，就一个劲的往那边看，后来江枫眠看出点端倪，就放手让他去自己挑一个喜欢的，魏婴兴奋地往笛子那边跑，给电线绊倒了，脑袋在柜台棱上磕了那么大一个包，含着眼泪抱着笛子笑的跟个小傻子一样。
后来江枫眠就给他买了那支笛子，请了老师，魏婴也的确下功夫，固执的不肯换初学者用的笛子，经常吹的嘴巴又红又肿。后来年龄渐长，气息稳了，学的也就快了，老师换了很多，笛子却是一直陪到现在。

如今求学在外，这支笛子也就成了家的寄托。
魏婴垂着脑袋，纤长的十指掂着笛子，随便按了几个笛孔，就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他抬起头，发现是校会的舞台策划人。
看来节目又要有改动了。

下午四点，联欢会按时开始。
首先是历来的传统节目:水鼓。这个魏婴相当喜欢，就觉得很霸气。于是他穿着那一身舞台装跑到观众席去观看了一场激动人心的水鼓表演，再在主持人开场的时候偷偷溜回后台，被负责人训了一顿。
魏婴的舞台服并不那么繁琐，色调以黑红为主，版式是仿唐装，迎合笛子的风格走的是中国风。远远地看过去，大片的黑色布料上绣着暗红色的蟠龙，龙头昂在胸前，爪子攀在肩头，龙身盘在腰间，绕过双腿，龙尾便搭在胯上，好像是他整个人置身于飞龙之间。袖口领口滚着暗红的边，灯光打过去，还能看到流云一样的暗纹，配上吊着鲜红穗子的黑笛，当真是一派风流。
仿佛是特意与之相对，伴舞的服装便更像是百花。淡雅的百合，浅黄的迎春，层层绽开便是一朵巨大的金星雪浪，而笛声由欢快转为悠扬，却恰恰是整个曲子的高潮。
万花丛里过，片叶不沾身。我自逍遥去，情归天下人。

开场可谓是完美，笛音尚未落，掌声雷动。魏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十分应景地抱拳行礼，然后带着无数新收迷妹的心悠然下台。
这时候他的心情可谓是飘飘然不知所以然，耍了这么大一个帅，他心情好地挨个招呼打过去，当时蓝湛正坐在钢琴边重温谱子，他乐呵呵地飘过去，一把揽过他的肩膀，道: “哎，你刚才看了没有，快说，我帅不帅？”
“……”
这个时候说没看，好像显得很没有求生欲。
但是蓝湛还是十分坦率的回答:“没看。”
“……”
双方相顾无言半晌，魏婴道:“我委屈。”
然后他十分委屈地下了台，摸进了观众席。
他提前跟舍友说好的，刚下台就看到一群拿着荧光棒的二逼们正冲他疯狂摇晃手臂，魏婴嘴角一抽，毫不客气地大踏步过去，接受舍友的商业狂吹。
委屈的魏婴恨恨地想，“我要是一会好好看蓝湛表演，我就是狗。”
于是一个半小时之后，联欢会的会场中多了一只狗。

蓝湛没有带燕尾服，只穿着简单的白西服，领口用银线绣着复古的花纹，袖口上配着两颗镀金的纽扣。亮黑的钢琴映衬着雪白的一个人，跟黑白琴键意外的呼应，灯光在他上场之后变得柔和，魏婴在下面几乎看晃了眼。
他有点知道为什么蓝湛不需要伴舞了。
偌大的舞台有一架钢琴和一个蓝湛就够了，刚才还欢腾的礼堂瞬间沉寂，有点低沉的琴音在这个空间里兜兜转转，跟台上的那个人一样让人难以忘却。
魏婴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去看蓝湛。

坐在旁边的舍友几乎听掉了魂，或者说，在曲子结束之后，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三秒之后，也不晓得谁开的头，掌声四起，经久不息。
刚才还要跟魏婴统一战线的舍友们就差蹦起来鼓掌了，跟魏婴坐的最近的那个激动的不行，刚要扭头去带动一下自家魏哥，被他一句话吓的差点背过气去。

“哎，我看上他了。”